温酒醉看花月白

【喻黄】相见欢(6)

6

当黄少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,看到喻文州正在动作很轻地穿外套。

“师兄你要去哪里啊? ”

“抱歉少天,吵醒你了吗?”喻文州转身看向他,声音里带着些歉意,“我去拍一拍外面的晨雾,现在还很早,继续睡吧。”

“没事没事,我也想去看!”黄少天坐起来,一边打哈欠一边伸了个懒腰,“等我一下下,我马上收拾好!”

几分钟后,头发还乱糟糟的黄少天就和早就穿戴整齐的喻文州一起,在清晨冷冽的风中出门了。

禾木的观景平台其实是山上一块超级大的平地,当喻文州和黄少天爬上去的时候,上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向山下望去,这个小小的村庄错落分布在黄绿相间的树林里,雾气弥漫其间,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。

天色渐亮,然而太阳还是躲在云层之后不肯露面,没有了阳光的晨雾显得少了些灵气。喻文州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,收起了相机。

“有点可惜……不过没关系,我们走吧。”

黄少天一边答应着一边转头看喻文州,然后惊讶地看着他明显是没睡好的脸。

黄少天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,但都因为觉得太自作多情而把它们摁死在了摇篮里。他挣扎了一下,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。

“师兄昨晚没睡好吗?”黄少天语速很快地列举了好几个看上去合理的理由,“是我睡觉太不老实了吗?昨晚我是说梦话了还是打呼噜了还是磨牙了?”

喻文州愣了愣,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“这些倒是没有……不过,少天不是说没有梦游的习惯吗?”

“我去,不是吧!”黄少天哀嚎着捂住脸,“我居然梦游吗?那我都干了什么啊?”

喻文州笑出声来。

“好啦少天,开了个玩笑。”他看着黄少天有点泛红的耳朵,觉得心情大好,“昨晚你睡得很安静。我睡的也还好,可能是起的太早看上去有点没精神吧。”

于是黄少天也不再追问。不过等到出了禾木重新坐上包车后,他还是忍不住给张佳乐发了个微信。

“有个重大进展——昨晚我们一起睡的。”

那边秒回:“卧槽?!”

“好吧,其实就是不得不睡了个大床房……”黄少天打了一长串详细介绍了一下情况,“然后我就忍不住觉得我师兄没睡好的原因和我一样啊。”

张佳乐回了个“卤鸡爪掐指一算,发现事情并不简单”的表情。

“……”黄少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。

“我倒是觉得真有可能。毕竟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,你们俩一天天的也是够腻歪了,虽然一直都是你很不要脸地缠着人家吧……”

“滚滚滚!”

“好吧那我滚了,你加油,我收拾屋子去了。假期马上就结束的人不太想跟你们这种还在外面浪的人交流。”张佳乐回了个撇嘴的表情,不搭理他了。

“我才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呢。”黄少天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,“张佳乐一天到晚就知道夸大事实。”

结果他随手点开微博,映入眼帘的第一条评论便是——“夜雨大大最近的文风怎么变得这么甜,大大是不是谈恋爱了?”

黄少天:“……”

 

途中看过了五彩滩,晚上在布尔津夜市解决了晚饭,第二天便往赛里木湖行进了。

这一路的风景很是震撼。公路两旁都是在这个季节已经变成黄褐色的草地,形态各异的云聚起又散开,而路的前方就是连绵成一片的天山山脉。

“我突然想起了那句‘窗含西岭千秋雪’。”黄少天睁大了眼睛趴在窗边往外看,“虽然人家说的在西南我们来的是西北,但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。要是有酒就好了,这时候简直太适合对着雪山喝一壶了。”

没想到司机师父回头看了一眼,有些得意地说了句:“酒啊,后备箱里有。”

所以当喻文州和黄少天站在赛里木湖边感慨人生时,手里都拿了一罐酒。

赛里木湖的颜色是那种透亮的湛蓝。四周的草地上铺着些残雪,水鸟在贴近湖面的地方低空飞行,空气清澈而冷冽。

“要是放到古代,感觉我会是个剑客,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那种,适逢乱世再来个七剑下天山……”

喻文州看看黄少天,又看看远处的天山山脉,居然还真脑补出了他牵着一匹马走在雪山下的画面。

喻文州突然觉得这里很适合黄少天。戈壁,风沙,草原,雪山,还有手中这罐酒,这一切都很适合黄少天。他是个带着点侠气的青年,难过或是喜悦都是干脆利落的洒脱,明朗又意气风发。

能遇见这样一个人,是多么幸运的事情。

 

 

旅程的最后一站被放在了那拉提草原。这是个高山草原,位于天山腹地,水草丰茂的夏季从来都是游人不断,而现在则十分冷清。

这个季节的牧草大多都已经变得枯黄,却又在大肆挥洒的阳光下显出独特的暖意来。

淡季的优势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——整个那拉提好像都是他们两个人的。

黄少天在山坡上跑来跑去看这看那,跑累了就整个人在草地上躺成了一个大字。这时的太阳已经有些西斜,阳光从侧边照在黄少天的脸上,他刚抬起胳膊挡了挡阳光,就发现一片阴凉落了下来。

是喻文州坐在了他身边。

“师兄,我知道这时候提起工作的事很煞风景,但我突然想起来,我们要重新分组了是吗?”黄少天侧过脸看着喻文州,发现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色,“到时候我们就不再是新员工,也就没有支持了,所有人都要打乱重新分新组,是这样吗。”

“对的,每年都是这样。主要是按这几个月的接听数据来分组,最后保证每个组的总体水平都是差不多的。”

黄少天没说话。这就意味着数据相近的两个人不可能分到一个组——就像学生时代的分班,不能让年级前几名都放在同一个班里。

他的数据和喻文州的几乎是挨着的。他一直对此很自豪——谁带的像谁嘛。

其实就算不在同一个小组了,也是可以经常碰见的。也就是休假的时间赶不到一起,每天上班下班的时间也都不一样,没有借口一起去干什么了。

“少天,你看那边。”

黄少天听到这话,转过头向右手边看了一眼,然后飞快地爬了起来。

“这也太好看了!!”

他跑向离雪山更近的地方,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了许久。

他看到远处的天山在夕阳下被映成了金粉色,雪线上千秋不化的白雪露出了大气磅礴的羞涩。色调冷暖交融,无法言说的美好。

而在他身后,喻文州按下快门,把整个画面连带着这个人一起,都收进了记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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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笔新诗懒写,寒炉美酒时温。
醉看墨花月白,恍疑雪满前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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