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酒醉看花月白

【喻黄】我的老师可能是个神仙(12)

(12)

随着考试周的到来,黄少天发现自己在临时抱佛脚方面也是一把好手。

其他科目倒还好说,但高数是横在大部分学生面前的一座大山,由不得他不重视。

更别说叶修在考前最后一堂课上给他们画了半本书的重点,画完还笑着说大家一定要好好考,那笑容怎么看都十分的意味深长。

于是考高数的前一晚,寝室熄灯了,图书馆关门了,黄少天和张佳乐就跑到学校旁边的麦当劳刷题去了。

结果到了麦当劳之后,这俩人照例先吃了一顿。吃着吃着,黄少天发现风梳烟沐在这大半夜的更新了。

“简直太敬业了!”黄少天一边给大大评论,一边十分自觉地摊开了高数书,郑重其事地在数字和公式的注目礼下看起了小说。

即使喻文州不说,夜雨也知道此事非他不可。

所以当喻文州安排他去江北搭救众门派时,他破天荒地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深深地看了喻文州一眼,说了句“师父多保重”,便带着卢瀚文和中草堂的刘小别,快马加鞭地赶赴江北了。

夜雨心里明白,如果皇上驾崩太子继位,吴王闻风而动,以御林军和三大营相差悬殊的兵力,一条护城河和一片城墙是根本撑不了多久的。各门派的高手此时都困在江北,唯有尽快救出他们,才有希望解京城之困。

他们处在江湖之远,并没有寻常意义上的一官半职,但又始终和朝堂密不可分。这家国是一副必须要挑起来的担子,他们躲不开,也从来没想过要躲。

抵达江北时,正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。

略做休整,夜雨便趁着天黑去打探敌情。结果这一看才发现,之前收到的密报还是写得太简单了些。

那封不知怎么被伪造出来的群侠令上说,江北一带有大批妖物出没,这话倒是不假。然而——这何止是妖物出没,这分明就是个魔窟。

夜雨收敛了自己的气息,在这魔窟观察了一夜,直到天边泛白时才起身离开,回到了他们三人落脚的小屋。

“师兄,情况如何?”卢瀚文明显没有睡熟,在听到声响时瞬间爬了起来,还推了推睡梦中的刘小别,“小别前辈,我师兄回来了!”

刘小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,声音听起来还像是在梦中:“怎么了,我们要行动了吗?”

“是要行动了。”夜雨打趣道,“我都打探清楚了,那地方净是些小喽啰,刘大侠一个人去就足以让他们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了。”

谁知卢瀚文这孩子竟当了真,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嚷嚷道:“那师兄我们快去啊!”

刘小别已经彻底清醒过来,此时正用一副“让你胡说八道”的幸灾乐祸表情看着夜雨。

“好吧,说正事。”夜雨一脸无奈,“那地方的妖实在是太多了,强攻肯定不行。”

他说着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,瓶身小巧,里面装了些淡紫色的液体。

“所以我打算自己先溜进去,想办法用这个放倒一批妖。事成之后我会燃放信号弹,你们看到信号之后再攻进去。”

“这是什么?”卢瀚文仰头问道。

“这是百花谷的毒,专门给妖用的。”

“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计划听起来太简单了。”刘小别说道,“各门派的高手都被困在那里,证明那里肯定是有不寻常的危险,怎会那么容易溜进去?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,事情就更难办了。”

“你也知道,京城实在是人手不够,否则也不会只让我们三个人来江北。”夜雨一边说着一边把琉璃瓶收进了口袋里,“各门派之所以会被困住,也是因为没想到其中有诈。时间紧迫,你们只能相信我。”

“小别前辈,师兄绝对可以做到的!”卢瀚文也在旁边帮腔。

“好吧。”刘小别在两人的夹击中败下阵来,“那便详细说说吧。”


黄少天正看得津津有味,突然听到身旁的张佳乐“卧槽”了一声。

他转头去看,只见张佳乐正一手扶额,一副受了暴击的模样。

“怎么了这是?”

“我特么忘带高数书了啊啊啊!”

“所以你是干什么来了?”黄少天略带鄙视地看着他,“你就是为了出来吃顿金拱门?”

“不跟你闲扯了,我要赶紧回寝室了。”张佳乐一脸悲愤地起身收拾东西,“这是要通宵的节奏啊。”

目送着张佳乐出了门,黄少天又将注意力移到了刚才没看完的更新上。

“看完这个我就开始复习。”他默默地对眼前的高数书拜了两拜,然后继续看了起来。


夜雨跟刘小别一起制定了详尽的计划,随后将行动定在了那天夜里。

却在晌午时分接到了京城传来的急报。

信上说,皇上昨日驾崩了。喻文州带人连夜封锁了城门,御林军也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战备状态。

而后他们便发现,攻城的不仅仅是三大营的士兵,还有体态各异的非人之物。

仅一夜,御林军便折损了三成。

夜雨紧紧攥着那封信,攥得指节发白也没有放开。

蓝溪阁中最危险的任务向来是夜雨和喻文州一起去完成的,因此这些年来他也经历过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刻。

但那些时候喻文州都在他身边。

并肩作战的时候,夜雨向来是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自家师父身上的。一来是为了配合无间,二来……夜雨承认自己这念头太过自私,他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替喻文州挡下什么致命的危险。

而如今他们两人却相隔千里。喻文州此时正在京中带着御林军死守,等着他这个徒弟带来援兵扭转战局,虽然……可能真的来不及了。

夜雨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空了一块,疼得让他十分惶恐。他努力地调整气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却发现脑中添乱似的闪过了这些年有关喻文州的各种片段。

他想起自己刚被捡回蓝溪阁时还不会写字,喻文州便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教他,还写了很多字帖给他练。喻文州的字清雅秀逸,就像月光下静立着的一片竹林。

他想起那时候他怕黑,于是在喻文州房里住了近一年才搬出来。有一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喻文州便在窗边摘了片树叶,给他吹了一曲小调。他记得那曲小调名叫《关山月》。

他想起每年上元节,蓝溪阁中都会挂满花灯,上面还有喻文州亲笔写下的灯谜。夜雨从小就喜欢兔子灯,每年都会挑一个挂在自己房前。

他想起十五岁那年,喻文州亲手把冰雨交给他,还放他去江湖上闯荡。那一路他见过了许多未曾见过的风景,还亲眼见到了之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魏琛前辈。

等等,魏琛前辈?

魏琛捋着胡须的模样浮现在了夜雨眼前。

“我和方士谦说好的,不论是谁家的后生破了此阵,都要把这个送给他。这东西你收好,以后如果有需要,吹响它我们俩就都能听到,可以替你办一件人力不能及的事。”

夜雨蓦地回过神来。他颤抖着双手,翻出了那只一直随身带着的白玉笛。

他将笛子递到唇边,循着记忆吹起了那曲《关山月》。

“好好的吹什么笛……”刘小别听到笛声后推门进来,却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,一脸的不明所以瞬间变成了目瞪口呆。

两个冒着仙气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屋子中央,脚下还飘着两朵祥云。其中一个穿着蓝溪阁的道服,而另一个身着墨色长衫的则是他们中草堂的方士谦。

“打扰两位前辈了。”夜雨握着那支白玉笛,冲魏琛和方士谦欠了欠身,“晚辈十五岁时曾破了青山镇的幻境,当时魏前辈将此物赠与了我。这些年来晚辈始终不敢叨扰,可如今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。”

夜雨的声音还算镇静,脸色却几乎是惨白的。魏琛看他这模样,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:“你师父怎么了?”

夜雨将前因后果以及京中的情况都说了一遍。

“晚辈知道,两位前辈不便牵扯太多政局之事。可如果吴王篡位成功,这天下就真的完了。”窗外的枝桠将阳光分割开来,细碎地映在夜雨眼中,“所以我想拜托两位前辈帮我师父守住京城。等我救出各门派的人,局势便可以逆转。”

“我哪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啊。”魏琛摸了摸夜雨的脑袋,转头看向方士谦,“你说呢老方?”

“定当全力以赴。”方士谦点了点头。

几日后,当喻文州在城墙上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,正是破晓时分。

半轮旭日将整个东方都映成了红色,霞光穿破云层,明亮得近乎晃眼。

而在这万丈霞光之中,那人一身战袍策马而来,身后是各门派组成的勤王之师。

喻文州这个前几日还想着以身殉国的蓝溪阁阁主,此时却嫌弃起了身上这幅甲胄的重量。他依旧语气平稳地对身旁的传令官下着指令,心思却已飘到了城墙之下。

“今日正好是上元节。”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,“不知道宫中有没有兔子灯。”

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,反正以后还有很多个上元节,很多只兔子灯。

毕竟这长夜已过,天色将明。


“诶,少天?”

黄少天抬起头,看到柳丝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。

“嘿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,怎么刚才没看见你?”黄少天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手机,装出一副准备认真复习的样子,“明天我们考高数,我可能要通宵了。”

“我刚刚才来的,寝室里的几个台灯都没电了。”柳丝清说着便坐在了黄少天的对面,“我应该也会复习很久,不如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?”

黄少天下意识地想拒绝,随即想到不能让这么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,只好点头答应了。

“正好趁这个机会,把话说开了吧。”黄少天这样想着。

而与此同时,教工寝室中的喻文州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。

倒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噩梦,他的睡眠质量向来很不错。

只是他察觉到自己设在学校里的那个阵,似乎是……被什么东西踏足了。

—tbc—

脑洞一时爽,细化的时候就要命了T^T
我真的不会写这种剧情啊,哭唧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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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笔新诗懒写,寒炉美酒时温。
醉看墨花月白,恍疑雪满前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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